武侠印象之西门吹雪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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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的尽头是天涯,话的尽头是剑。
飘飒的白袍,滴血的剑,西门吹雪对着夕阳仍感高处不盛寒的眼神……

古龙从来没有费心去写西门吹雪手中的剑闪动出来的招式。我们所看到的,经常是这样一些过于灵动的描写:
“剑已刺出。刺出的剑,剑势并不快……已开始不停地变动,人的移动很慢,剑锋的变动却很快,招未使出,就已随心而变……
他的剑与人合一,这已是心剑……
这已是最后的一剑,已是决定胜负的一剑。

古龙所书所写的是一笔禅意,不是禅,更非禅宗,是越出了宗教界限的中国武侠文化所特有的一种美。正因有了这种禅意的体验,有了这禅意的描写,我们才于其中看到一片充满灵光的化境,一种隐现于有无之间的生命的搏动。
读古龙书妙在,升华出一个瞬间包含着永恒的境界。与精妙绝伦的艺术一样,那是一个超越了文化,超越了因果,同时也超越了时空的世界,古龙没有金庸那书香门第所塑造的文化功底,但他秉造化之神与禅机之妙,合二为一。所以初读古龙时,理当见山不是山,见河不是河,但倘若深潜下去,悟出禅意,就会觉得天阔地广,情趣悠然,山又是山,河又是河了。
这不是充斥着浩然正气的金庸所能描写出的境界,读金庸的武侠,不觉热血上行,见天大地大,民族气节.但金庸实在是太方正了,于是少了些须灵动,也就不那么神秘了,而神秘正是吸引人们的看点,于是我永远是喜欢古龙多于金庸。
读古龙书,初时只是毛骨悚然,人心之险恶怎能到如此地步,但后见江湖侠客,义字当头。正如沧海横流方显出英雄本色一样,经过恶的衬托,他笔中的江湖才会真正的不同凡响。江湖才真的是江湖,男人们永远的梦!
在古龙的作品中,只有西门吹雪一个人,堪堪可以算得上剑神。古龙把西门吹雪写得由“神”变成“人”,又由“人”变回“神”。他执意要把这个人变得令人无法揣度、也无法思议。让他的人和他的剑溶为一体,因为他要保持这个人身上的傲气,只有他的傲气才配的上绝世的剑法,他绝不容许这个人混同于众人。
但有谁会想到在古龙的笔下,西门吹雪会爱上一个人,会和她结婚生子,但也惟有如此,西门才能真正成为“剑神”,从求实到求虚,经由超越再回到执有,从无情到有情,再从有情到无情,这才是真正情的境界,正如是是非非,是既是非,非既是是一般,这才是艺术,这才是真正的情。人能致于情,方能致于剑!
古龙的剑道就是如此。武侠之道,古龙逝后,已成绝响。
那潇洒脱俗而又或淡泊宁静或阴森栗然的韵致,那迷离扑朔而又梦在醒中的了然,常常在我们面前展示出一个巨大的画面。剑下吹血,一件神圣而美丽的事,西门已将自己的生命都奉献给这件事,只有杀人时,他才是真正活着,别的时候,他不过是在等而已,等待一个将龌龊清除的机会,等待着一个施展剑道的机会。
(当一个人将一件事神圣的执行时,不论是什么事业,都是值得尊敬的。这就是古龙给我最大的影响。)
在古龙笔下的众多人物中,古龙总是让主角试着固执,试着执着。正如西门的白衣,剑下的血滴,古龙总是将美反复的淋漓的展现在读者的面前。
再如说情字,在古龙的笔下,情字是描写的淋漓尽致的,郭大陆的友情,陆小凤的友情,在险恶的江湖中开放的情,鲜艳的让人眩晕,孤高如西门也会为小凤的一张字条奔驰千里。
古龙笔下的一切一切在西门的身上都可以看到影子,个人认为西门是古龙描写的最完美的一个任务,虽然他不是主角。
但他的剑,他的情,他的固执,他的孤傲,谁人可比?

最后引用一句古龙的话语结束“他吹的是血,不是雪。他剑上的血。”这就是西门吹雪。

关于刘晓东

不能相忘江湖,那就日夜守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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